【讀者投書】柯文哲市長「參與式民主(Participatory Democracy)」不是民主是非題
作者：劉育宗，世新大學社會發展所研究生
近年來，因民主風潮迭起，「公民參與」儼然成為各級政府施政焦點，所有機關無不力行推動「開放政府」、「資訊透明」、「E化政府」等政策與宣傳口號，在民選政務官的競逐，亦將此當作「選戰賣點」，幾乎所有候選人或多或少都宣示自己多麼清廉透明有行政魄力。而在此時，欲競選連任的台北市長柯文哲，更進一步地在政見網頁提出「參與式民主」，硬是把只談參與式預算的眾候選人給比了下去，看似放諸全台，都沒有候選人比柯文哲市長更進步。
但我們必須認真檢視，柯文哲提的「參與式民主」，是否真的是學理上所定義的「參與式民主」(Participatory Democracy)？若是，請問柯文哲市長這樣的政見，是否是將市民視作「治理主體」？而這樣的「參與」，是市民的權利（Right）還是權力（Power）？
因敝人太孬，不敢跑去公車上堵柯市長問這些問題（因為會被判社維法），所以只好找台北市政府、柯文哲市長競選頁面提供的資料，加以檢視驗證。
關於重大工程公民參與
柯文哲的競選網站中，其實從詳細圖文內不難找到「參與式民主」一欄，裡頭除了已然實行數年的參與式預算政策外，更可以看到強調「溝通」作為其主軸，其中「重大工程公民參與」便是一項能夠抓到許多關心民主政治的人的眼球。
然而細究內部內容，以及台北市政府公開資料，會發現並非如其中討論的「那麼民主」。
內文提到：
因為按照過去的作法，民眾通常只能在公展期間或委員會中表達意見，難以讓各種想法獲得充分討論。我們選定蟾蜍山與光明國小兩個地方試辦公民參與都市計畫前期規劃，在沒有時程壓力下，給予民眾空間暢所欲言，並有效整合在地意見與專業建議，讓都市計畫能夠更貼近人民的生活。(來源：柯文哲網站 https://www.teamkp.tw/map)
前內政部都委會委員、OURs監事 楊重信老師 說法，民眾參與視為一種權力（Citizen Participation is Citizen Power.），是誘導重大社會改革，以分享繁榮社會利益之手段。
而以此說法，蟾蜍山、光明國小案例，市民的意見並沒有「保證被納入政策施行」、或是無有效組織市民具有後續動力及能力，為Arnstein所界定的象徵性、安撫性之民眾參與，民眾可以暢所欲言，僅供參考而已。
＿＿＿＿＿＿＿＿＿＿＿＿＿＿＿＿＿＿＿＿＿＿＿＿＿＿＿＿＿
關於Ｉｖｏｔｉｎｇ
其次，在現有最具代表性工具「I-Voting」中，柯文哲亦提出有個機關自辦公民參與的案例「動物園可以增加不對外開放時間嗎？」，以此做為檢視，會發現漏洞比上述更為嚴重。
提案中，不斷吹噓其詞「從議題討論、選項發展到最後投票，臺北市民不是只有投下一張票，更重要的是參與了政策發想與溝通過程，一起深化了政策討論的可能性。」Ｂｙ 柯文哲網站 https://www.teamkp.tw/map
但實際上，以票數計算僅為不到1.4%投票率（僅以總票數合計除台北市人口），亦沒有實質討論會、說明會（僅有國發會之公共參與平台之回應討論），甚至在紀錄上，並未有議題方案凝聚、討論意見綜整說明與回應，投票選項也僅有「可以」和「不可以」兩個選項，宛若一場「民主是非題」，市民並沒辦法提出反駁與深化討論。
敝人認為，不論何種民主理論，現代民主之必要條件，是成員都得充分知情「資訊」、「知識」、「價值」、「方案」、「模式」、「選項」，並經由充分民主討論使所有能想到的、沒被想到的所有可能性都得以被詳加解釋與討論，深刻理解與區別各種價值／方案／模式／選項間存在的差異。
以「i-Voting」來說，並沒有保障所有投票人的資訊取得是否充足、是否充分知情，亦沒有經過充分民主討論。而這樣的投票，非常有可能變相成為提案競逐爭取資源的場域，離「公民參與」越來越遠。
＿＿＿＿＿＿＿＿＿＿＿＿＿＿＿＿＿＿＿＿＿＿＿＿＿＿＿＿＿
結語
在參與式民主的世界中，人民不僅是選民、也不僅僅是政府的「顧客」與「治理對象」，人民本身就是自身的管理者、自治者，是自己命運的主宰者，為此必須參與公共事務討論、協商、決定，並得取公共職能。
回過頭來檢視柯文哲市長提出之政見，我十分認同資訊透明、廉政與參與的重要，但此政見並未將市民視作為「治理主體」。換言之，最終的裁量權與決議，仍為市府單位執行「審查」，而那份方案往往都不是人民經過充分民主討論的結果，這樣的「參與」，並不能培力人民真正具有公共職能。
我大可能這樣做結，我可以完全認同市政府需要施政，但假借「參與式民主」之名，行「統治」之實，此行為敝人難以苟同。
你參與、我參與、他參與，大家來參與！ 最後由我決定！
阿不然你是想怎樣，恁爸係政府捏！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